奇想随雪而舞——《麓客》第11期思享会，了解下？
很糟糕。雨雪交加，寒风刺骨，陆续到场的观众们在不断抱怨：“糟糕，来迟的我错过了什么？”“糟糕，人怎么这么多！”“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2018年12月28日，成都迎来了此冬第一场雪。麓湖畔，生态城，《麓客》举办的第11期思享会，就在雪夜中的艺展中心里拉开帷幕。
呈现在观众们面前的，是名为“想象”的浩瀚苍穹，呼应着海报上的宣传语——太空很美，时代很急，而我们依然会对未来好奇……
计算很重要
首先出场的，是环境与能源研究专家、纽约大学全球特聘助理教授张爽，她通过论文报告的形式，以严谨务实的语言，讲解了“人们愿意为洁净的空气花多少钱？”这项研究。将她的演讲凝练成一句，那就是：计算很重要。
“以淮河为界，北方的城市因为在冬天通过燃煤集中供暖，相对南方，空气污染更加严重。”据张爽团队的调查，在北方，高效率的空气净化器市场占有率达70%，而南方这个数字为50％。还有2013年以后，中国的搜索引擎中搜索雾霾和空气净化产品的数量大幅增高……
张爽认为，分析并总结这些数据，可以影响政策制定：“环保政策制定，需要权衡经济效益和环境质量，权衡会评估成本和收益。”张爽举了两个案例来说明。
一是供热从按面积收费向按用量收费的改革，制定这条政策前进行了成本和收益的评估，发现假如在7个城市中推行这项政策，用人均环境改善支付意愿算出的总收益，达1亿2千万美金，而安装热能表的成本只有数百万美金，因此这项政策得到了大力推广。
二是新能源发电改革，估算收益没有超过新能源发电厂的成本，因此新能源发电改革的进度非常慢，国家只是从公益层面投入了少量补贴。
由此可见，计算已经深刻印象到当下的政策制定。
一切皆可计算
计算如此重要，但并非所有事情都可靠计算解决吧？
一位对数字感兴趣的作家西闪却偏偏要告诉我们：不，一切皆可计算。
战争可计算。一些专家认为，衡量战祸的残酷，除了看死亡的绝对数字，还要看相对数字。美国心理学家史蒂芬·平克在《人性中的善良天使》一书中用这种观点做了排名，发现最残酷的战争其实是安史之乱，其次是蒙古西征，而第二次世界大战仅排在六七位。
政治可计算。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提出了一种观点，过去的统治通过战功、荣誉、血亲等要素来维系，假如把兄弟姊妹的姻亲换算成某种利益，把军工、荣誉等换算成某种公式，就可以计算一番，得出一些超脱感性的结论，这些结论往往能够更好地指导统治者行为。
人性可计算。哲学家休谟认为，欲望是人类所有激情里边最稳定、最持久、最不易变化的一种，假如我们将其量化，就可以叫它“利益”，又假如把所有的激情换算成欲望，再利用利益的方式来表达，就可以计算人性。这种看法影响至今，对现代社会观念的形成意义重大。
未来可计算。概率论的鼻祖卡尔丹诺写下《论赌博》，提出未来可计算。由概率论发展出的统计学等相关学科，正是预测到了未来，才实实在在影响到了政策制定，张爽教授演讲的内容就是一个极好例子。
“对于我们这些渺小的个体而言，所能做的，大概就是冷静对待这份计算。”西闪说道。
一切又皆可不必计算
继西闪说一切皆可计算后，民谣音乐人乔小刀又说，一切皆可不必计算，听从内心声音便好。
乔小刀说他不敢想象未来，因为“总是被现实打败”，所以2013年他去了云南，选择了归隐：“这样就可以躲起来，不让人看见。然而科技太发达了，躲到哪里去，卫星都能找到你。”
乔小刀去了云南，没有钱，也没有房子。有一天他走在路上，遇到一个老人卖东西，卖的全是做手工的宝贝。乔小刀觉得好，便花钱买了一些下来，开始用于创作他的“新发明”：用一个菜板做一个茶几，旧沙发包一块布就可以变成新沙发，用一块木头做台灯，水果框做成书架，变成多宝阁，或者变成一个柜子。
一个茶几，一个沙发，一个柜子……这些亲手创造的东西，组成了乔小刀在云南的第一个家。
从这以后，乔小刀就开始造房子了。在云南，乔小刀给女友做过一间花房，然后女孩嫁给了他。他们还造了一辆婚车，从三轮车，升级变成电动车，再到四轮车。这些城市人无法想象的生活日常，让乔小刀活得特别开心。他说自己不爱抱怨，“因为日子和生活总在前面，你要勇敢快乐地面对它，那样无聊的生活也能开出花。”
5年前，乔小刀义无反顾归隐云南，断绝一切联系，然后造出100座犹如童话世界般的房子。5年后，他写了新专辑，名字叫做《归隐》。
人们应该如何看待计算？
可计算，又可不必计算，该如何看待这种矛盾？电子科技大学教授周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抛出更多疑问，引导观众思考。
比如中立性问题。一般认为数据应该是中立的，但事实并不如此。淘宝上的个性化推荐，典型依据就是价格敏感度。如果某人经常买便宜的东西，说明价格敏感度很高。于是同样登录淘宝，搜索同样关键词，系统判断的富人和穷人，所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如果再过很多年，随着我们对信息中介的依赖越来越强，人工智能为我们规划与选择，根据价格敏感度，“所以数字化、人工智能到底是会帮助我们缩小不同阶层的鸿沟，还是有可能会扩大这个鸿沟？”
比如时效性问题。人类有可能因为计算机预测到要去犯罪，而在没有犯罪时被逮捕。酒驾入刑，就是典型的为犯罪预测买单的例子，假设有一天，真人驾驶也入刑了，如同酒驾入刑一样，毕竟大部分交通事故都是真人驾驶造成的，你会怎么想？“我们要把多少对未来不安全、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转化为今天对我们生活方式和对我们自由的一种平衡和取舍？”
比如导向性问题。现在有大量的算法，让我们在抖音、快手、游戏上花更长的时间，这种算法对商家有利，对使用者可能有利，但从社会发展的层面来说，帮助或许是负面的。“人工智能在有些时候会导向何方，是真正导向社会前进的方向？对我们利益有帮助的方向？还是有可能相反，如果是相反，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够把它板正？”
比如边界性问题。人工智能可以做很多事情，甚至造假。国外有个网站，用大量机械学习的方法，加上音视频处理办法，能够假造出乱真视频，例如模仿奥巴马，在一大段讲话中，恰到好处地混入一句话：特朗普是个蠢蛋。
“我们在这个时候怎么判断真假？我们是不是又要倒退回眼见为真的时代？但是眼见为真怎么又能告诉别人，毕竟语音、视频、图像都可以造假？应不应该让人工智能跨越边界去造假？”
……
“一个以大数据为基础为原材料，以人工智能为引擎的新科技时代的到来，是不可阻挡的，一切希望阻挡或者阻止这个时代到来的人都只会成为旧时代的关门人和关灯者。所以我希望大家尽最大的努力拥抱这个新时代，但是保持冷静的兴奋，既看到它绚丽夺目的一面，也看到它可能带来的挑战。”周涛总结道。
奇想随雪而舞
计算很重要，一切皆可计算，一切又皆可不计算，所以，人们应该如何看待计算？
将四位嘉宾的分享内容串联起来，相信就是本期《麓客》思享会想要传达的主旨了。
据了解，思享会是《麓客》杂志打造的一个思想分享的公益平台，以启发良知，启迪思想，传播智慧为使命，邀请各领域具有远见卓识学者、经济学家、作家、艺术家、设计师、NGO创始人、旅行家等大师和和具有大师潜质、思想情怀的人物，分享智慧观点，探讨生命真谛，启发生命成长。
思享会的举办已持续长达数年，每一期都会为观众们带来对大千世界的无尽奇想。奇想随雪而舞，真诚期待下一次雪夜到来。
天虎科技 程学怡
